硅谷中的激进主义 ： Twitter 的大手笔期权计划

本文来自股书（微信：kapbook），作者新元，极客公园已获得转载授权。

在过去的几个季度里，Twitter 每季度都会给员工发放超过 1 亿 5000 万美元价值的期权。这种激进的做法有些不合常理。

9 月 28 日，36Kr 的报道就说：Twitter 或因员工期权太多形成被收购障碍。美国知名科技媒体 Business Insider 也曾报道：2011 年，处于快速成长阶段的 Twitter 向投资者总计筹集了 12 亿美元，其中的 8 亿美元被用来回购老员工（不论离职与否）手里的期权，作为对这些「昔日功臣」的奖励。

其实在当时，公司里的一些高管曾经筹划，希望 Twitter 在 2011 年就上市。可是 Twitter 的决策层则把融资拿的钱大部分用在了回购员工期权。并表示：让员工等到公司上市才能卖出股权套现，这个过程太漫长了，公司于心不忍。于是在那时，上市最终不了了之。

Twitter 在发期权方面过于慷慨的做法，与近日沸沸扬扬的丁香园形成鲜明对比。加拿大皇家银行资本市场部的资深分析师 Mark Mahaney 更直言，Twitter 是在授予员工股权激励方面最为激进的公司之一。

Twitter 有多激进呢？2015 年公司毛利润为 5.578 亿美元，发期权就发了 6.82 亿美元。

对，你没有看错。这是一家真正称得上是「为员工赚钱的公司」。

硅谷中的激进主义

事实上，Twitter 在 2014 年每季度都会拿出营业收入的 35%-50% 来做股权激励。其中第二季度达到高峰，当季 Twitter 营业收入是 3.12 亿美元，其中的 51% 用来做股权激励。

2015 年 Twitter 有所收敛，拿出了营业收入的 26% 做股权激励。作为横向对比，让我们来看看各大科技巨头 2015 年发期权的情况。

Amazon 亚马逊把公司年营业收入的 2% 作为股权激励发给了员工； Google 发出 7%；Facebook 发出 15%；Linkedin 领英发了 17%；Twitter 的 26% 显然是最多的。

不过，像 Twitter 这样发期权过于激进的，长期来说，对公司的发展未必有利。因为 Twitter 陷入了一个现金流缺失的不良循环中。

Twitter 在成立运营之初，缺少现金给员工发工资，于是 Twitter 开始发放期权；等到新一轮融资进来的时候，由于其慷慨的股权激励制度，公司需要拿出新融资的一大笔钱，来回购之前老员工的股票，然后公司会发现手里可用的现金又一次缺少；

与尴尬的现金流境况相对的是：公司在迅速壮大，为了招募新的得力干将，Twitter 又给新加入的员工发放了大笔期权；最终就这样循环下来。

Twitter 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。它承诺给员工们可观的薪酬，股权激励恰恰是其中重要组成。这笔支出是省不下来的。但是持续的股权激励计划，则不断稀释着其他股东的权益。这些期权数目很大，Twitter 的股份每季度增加 1% 到 2%，每年增加 10% 至 20%。

显然，公司即便没有任何开支，每年的营业收入也该增加 10% 以上，可惜 Twitter 达不到 10%，那么老股东的权益其实是逐渐减少。

期权计划的内容

我们不妨看一下 Twitter 这一系列期权计划的具体形式。

首先，Twitter 只发给员工受限股。而不是发放业界惯常的股票期权，或者直接持股。所谓受限股，即：公司授予的依据受限股授予协议约定的条件和价格，直接或间接购买的相应股东权利受到一定限制的公司股权。受限股和股票期权一样，都是在一定时间后低价拿到公司股权的方法。

但持有受限股的员工多了分红权，少了决策权。

Twitter 的股票细分为 8 个类别。截止 2011 年 8 月，公司共有 1300 名员工，其中的 83 名员工拿到了受限股。根据协议，这些受限股在公司上市后，将成为公司的股票。

Twitter 发表的声明说：公司发出的受限股比股票期权更好，因为这些受限股不需要员工出钱，免费授予；等公司上市后，员工就可以高价将这些股票卖出，获得利益。这个过程跟股票期权相差无几。

员工手里所持的受限股，一旦遇到公司上市，外部融资等情况，即可转换为普通股。

下面的表格显示了 Twitter 的受限股的行权时间表。对于在公司服务 2 年及以上的员工，Twitter 将授予他们更多的受限股。服务两年以内的员工，参照下表：

服务时间超过半年的员工，离职后也可以保留他们手里的受限股：

但员工不允许将这些受限股卖给其他人。

对于任何一个有意收购 Twitter 的潜在买家来说，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奖励 twitter 的新员工如系统工程师，或者给新加入的员工发放受限股，是第一件需要考量的事情。

得益于移动互联网浪潮的上涨，Twitter 近几年一直在急速成长。大量招募新员工以不断扩张公司的规模是必须的。

事实上，Twitter 的几位创始人也不在意自己的股份被稀释，只要期权能不断激励员工，促进公司成长。联合创始人之一，Jack Dorsey，他在 2015 年重新返回公司担任 CEO，没有拿任何股权或薪水，他甚至分割出自己的一部分股权放到公司的期权池里，以激励新员工。

虽然如此，Twitter 的营业收入增速不断下降，并且仍然没有盈利，现金流仍存在漏洞，他们也更换了好几位高管，希望改变现状。可是 Twitter 发起期权来仍然是大手笔。

Twitter 期权计划与其他公司的对比

Twitter 的 CFO Anthony Noto 在 2014 年 7 月加入公司。但是在 2015 年初他就拿到了价值 7300 万美元的激励礼包。这算得上是巨大的奖励了，毕竟他才工作了半年。

与此相对的是：

• 富国银行 CFO John R. Shrewsberry 2014 年全年才拿到了 800 万美元的薪酬。这还是建立在富国银行 2014 年实现惊人的 231 亿美元的利润基础之上；
• 摩根大通 CFO Marianne Lake 2014 年则拿到了 910 万美元的薪酬，同年其公司盈利为 218 亿美元；
• 通用电气 CFO Jeffrey Bornstein 2014 年薪酬是 1000 万美元，通用当年盈利是 153 亿美元。

使用得当的情况下，股权激励计划可以使员工和高管凝聚成一股力量，为公司的进步出谋划策。即便退一步讲，也是短期内激励员工和高管的有利工具。

Twitter 与 Facebook 期权计划的对比

Twitter 与 Facebook 并列为两大社交平台，不妨聚焦于这两家公司 2016 年第一季度的股权激励状况。

上面两幅图，分别以两家公司对不同职员发放的期权数额为依据，包括营业人员，研发人员，营销人员，日常行政人员的期权支出。可以总结出 2 条关键结论：

• Twitter 花费了很多钱来奖励营销人员。2016 年第一季度，营销人员所拿到的股权激励份额占比为 30%；Facebook 仅有 11%。具体到数额。在营销人员支出方面，Facebook 花费了 8200 万美元，Twitter 花了 4600 万美元。考虑到 Facebook 第一季度的营收是 Twitter 的 9 倍以上，Twitter 的花费显然过高。
• 另一方面，Facebook 拿出总股权激励份额的 78% 来奖励研发工程师。Twitter 是 50%。具体数额是：Facebook 5 亿 8000 万美元，Twitter7600 万美元。Twitter 处于扩张和完善产品阶段，理应拿出更多的钱来做研发。

实际上，Facebook 近几年的研发支出占总的股权激励的份额稳定在 80% 左右，营销人员支出则是在 10% 上下浮动；对于 Twitter，研发支出比例是 50%-60% 间，营销人员支出是 22%-30% 之间。

Twitter 近况

近日，Google，迪士尼，微软，Salesforce 等公司对 Twitter 的收购意向，也使 Twitter 股价大涨至每股 26 美元，然而其股价依然没有高出 2014 年公司上市时 IPO 的价格（每股 26 美元）。

尽管 Twitter 每月有超过 3 亿人次的活跃用户，并且 Twitter 广范得参与了各类社会事件，但 Twitter 的盈利问题一直都存在。

无论如何，祝福 Twitter 好运吧。

Reference

• Twitter Spent 35% of Revenue ... Marketwatch.
• Twitter Employee Stock Plan. Business Insider.